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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深闺梦里人顾深深萧长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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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爱又如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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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。”

萧长意把手放在顾深深的手中,像风雪夜归人在寻求那一片温柔的暖意。时间已经让顾深深手上的伤口结痂脱落,长出来粉红色的软肉。假以时日,那些伤痕就看不出来了。

“你走!”

顾深深到底还是推开了萧长意,萧长意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,能弯弓射箭,能靠着武力拿下这皇城。但是却没有办法强硬的把顾深深揽入怀中。

“时至今夕,你还要逼我吗?”顾深深不看萧长意的眼睛。

“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萧长意说完,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,手中握住的只是一片虚空。他出门带上了门,却不是离开了这片宫殿,而是宿在了这间房间隔壁的耳房。

长夜萧索,储秀宫中。

裴柔正在挑着灯花。莲花宫灯一连开了七朵,粉水晶雕刻成莲花,翡翠为莲叶,祖母绿为莲子。

灯油自上而下浇下去,注入每一个灯盏中。

灯盏璀璨而华丽,美丽的令人根本挪不开眼。灯花噼里啪啦的燃烧着,裴柔细细的把冒头的灯芯一点一点用金剪给剪去。

长夜却是越发的长了,总也看不到天亮。

“进度如何了?”裴柔问道。

“娘娘英明,已经有了六成的把握。”春琴欣喜道,随后极为担忧道“但是我们会不会晚了一步?落樱宫的那位,现在可是把皇上的心攥在了手里。虽然没有消息传出来,但是奴婢从御膳房分过去的膳食的边角余料里面,找到了酸食辣食。太医署那里没有找到保胎的方子,但是护国寺的传闻中的心字辈的心尘大师已经来过了……”

“慌什么?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,还会在意这短短的几天光景?想要一生的长久,一时的得失,就算不得什么。”裴柔手中的金剪一时失手,剪断了灯花,没了光亮的水晶在黑暗中也失去了神采。

“宫中的女子,就像这彩灯,有君王的青睐光彩,就是流光溢彩。如果没有光,纵使价值连城,也是明珠暗投,什么都看不到。现在的忍耐算什么,这一生漫漫长夜,要忍耐的时候,还长着呢。”裴柔把剪子扔到了一边,然后转身春琴为她打起来珠帘。

碧玺和珍珠错落穿成的珠帘,闪闪发光,柔和绚丽。橡木地板下挖通了沟渠,以陶制长管连接起来,里面的热水循环往复,宫中就能温暖如春。

穿着蜀锦鞋走不了几步,就到了沐浴的清池。里面热气蒸腾的不是水汽,而是牛奶,里面加了从滇缅送过来的玫瑰精油。

裴柔抬手,就有两个宫人低头敛目上前给她解下头上的珠翠,身上的绫罗。然后她带着一身疲乏躺在了请池中。

裴柔掬起一捧牛奶从身上落下,肤白胜雪,和牛奶相比,竟然没有逊色一分。

“顾深深从前待本宫也算不错。裴氏一族败落,我蒙顾深深搭救,她是顾家嫡女,我跟着她在顾家的生活比我在裴家还要奢靡三分。但是当她进入皇子府,才吃到了苦头。别说这牛奶浴,就连日常喝的牛奶都未必能保障的了。在顾家可以日日换新衣,但是在皇子府反而连一身见人的上好的缎子都拿不出来。”裴柔面带倦色。

“那她,还愿意嫁?”春琴一边侍候裴柔沐浴,一边惊讶道。她是从官奴中被裴柔赎回来的,这其中的许多事情并没有亲历过。

她只以为,顾深深就是千金大小姐一步成了注定要成为皇帝的萧长意的正妻,然后现在又一步登天成了皇后。

“对,就连我,都萌生退意,甚至不愿意和顾深深一起进入皇子府。她为了萧长意,什么都敢放下,什么都能不要。从衣食无忧到三餐都要发愁,从无忧无虑被人保护到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她原本看不上的人,可以放下面子去求。她拿不出来的钱财,可以把自己的陪嫁当掉。”裴柔一口气不顺,话说的极其缓慢。

“她这是何必呢?”春琴讶然。

“在这个世界上,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,可以对另一个人有着这样的全心全意的浓重的,热烈的深情。”裴柔眼中有火,肌肤莹白,但是萧长意到现在还没有剥开看一眼。

顾深深对萧长意付出的,是她为女子,所有的身份、才情、积累,能给出来的全部。她全心全意的爱着萧长意,像是爱着自己的眼珠子,爱着她自己。

春琴在给裴柔用玉勺洒牛奶的时候,有些走神。裴柔挥了挥手,让她先下去。自己在空荡荡的清池中,撩起水:

“如果这世界上,只要有爱,就能解决一切问题。那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纷争呢?”

裴柔闭上眼睛,就会想起来那个她之前见到的秘密。凌驾在深爱之上的权势,会像是一把火,把这一切,全部都焚烧殆尽。

爱又怎么样?

现在萧长意夜夜都在落樱宫,那又怎么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