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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情权臣悔不当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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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表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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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郡主一时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距离, 矜持而冷淡地向后退了两步。

她扬起清隽的笑意,礼数周全地答道:“还未看完,民间志异果真有趣, 贺公子有心了。”

傅长凛脚步一顿,浑身躁郁的怒气忽然熄了火。

小郡主也常如这般费尽心思哄他开心。

傅长凛十五岁初为丞相,朝中多方势力蠢蠢欲动, 又正逢傅鹤延退官放权, 正是腹背受敌之时。

他少年功成,官拜丞相时, 不过初初崭露头角。

皇帝虽有心栽培,奈何手无实权,只得放任这淡漠寡言的少年孤身一人陷在朝野间深不见底的泥潭里。

要成就一个可在这乱世中一力执掌风云的定海神针谈何容易。

傅鹤延着实心狠,干脆了当地放了权, 冷眼看着自己的独子,在群狼环伺中硬是凭着一身的狠戾与傲骨杀出了一条血路。

攘外安内, 问鼎权巅。

这位一生无功无过的皇帝虽无治世之才,却倒是深明大义。

傅家三代为相, 权势根深蒂固一手遮天,倘若当真有称帝之野心, 四十年前便可反了先帝自立为王。

何况傅鹤延一生赤诚恭谨,为这个王朝耗尽了毕生的心血,忠心可鉴。

只是皇帝自觉年迈,太子却是个难成大器的庸才。

倘若他百年之后, 无人制衡朝堂各方权势,只怕楚氏江山未必能够得以保全。

他要在崩逝前,为太子谋一条生路。

彼时小小年纪便已然展露出惊艳锋芒的太子伴读,傅氏的独子, 自然便成了最佳的人选。

傅长凛果然不负众望,在无穷无尽阴暗污秽的权争中练就了一身的智谋与铁血。

虽孤绝桀骜,却亦如皇帝所愿,成了名副其实的定海神针。

可惜少年傅丞相将将安定超纲,在这乱世洪流中稳住了脚跟,太子便因先天里带来的顽疾病逝了。

傅长凛自此彻底孤立无援,深陷朝堂永无止境的血光与阴谋间,举步维艰。

那段日子简直是他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以为此生难以脱身的泥潭,是不见天日的深渊与永夜。

小流萤彼时不过六岁,却似乎格外敏感地意识到他浑身的阴郁与冷厉。

她开始格外殷勤地来往于丞相府,献宝一样把自己四处搜集来的新鲜玩意儿捧到少年傅丞相面前。

那盏形状可笑的烛台曾十年如一日地摆在傅长凛床头。

他近乎整日埋在齐人高的文书间,陆十递上来的每一条暗报都需过他的眼。

小流萤便呼哧呼哧爬上一旁的软榻,抱着腮帮子陪在他身边。

又或搭着小板凳替他研磨,在他放下笔拧紧眉头按着额角时小碎步跑过去给他揉着手指。

傅长凛斟酌对策时从不避开这个白软漂亮的小团子,生杀去留,阴谋诡计尽皆赤/裸裸地摆在她面前。

小流萤生在皇家,又受他耳濡目染,懵懵懂懂间初次窥见了朝堂的血腥与晦暗。

纵然只是冰山一角。

傅长凛开始如杀神般夜出,又踏着破晓的第一缕晨曦满身血气地回来。

最严峻的那段时光,似乎每夜都会添些新伤。

小流萤便干脆搬来了丞相府。

府中有人调侃她活像是傅丞相的小童养媳,她亦不甚在意。

只是每晚如监工一般盯着傅长凛老老实实上药,捧着他覆满薄茧的粗砾手掌问他疼不疼。

小郡主开始勤勤恳恳地练剑习武,像是要用尽全力踮起脚来,以平等的姿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。

可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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